第十八章：黑暗

　　望风国，是紧靠蓝海灯塔国铁山共和国的一个小国家。虽然是小国家，但是国家本身却是富裕的发达国家之一。毕竟是铁山共和国的周边国家，从地域政治上来说，富裕这样的国家，并且将其紧紧拉拢在自己的阵营中，这也是铁山共和国作为灯塔的效果之一。
　　而望风国，更确切的说，是之前几个内陆国家都看得出来，其建筑物风格，以及这些国家的精神面貌，与沿海的国家大有不同，而且越是靠近铁山共和国，这里那怕平民的精神面貌也有了极大的提高，是那种自信与幸福的气息，已经非常接近郝启前世的状态了，大约相当于二十一世纪初的那种感觉。
　　所以这一路行来，他都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。而当众人来到了望风国时，郝启突然对身旁的张恒与蓝灵儿说道：“若是这普智要接纳那些与海盗勾结的人，那么说不得，最后我们必然要大战一场，我一直在思考，我们该如何对待这普智，还有这铁山共和国。”
　　蓝灵儿想要说什么，但是却没说出口，而张恒就直接说道：“我们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，那么无论如何都要杀掉那些与海盗勾结的人，只是……对方毕竟是内气境，说句不客气的，郝启，我并不认为你能够战胜他，层次已经完全不同了，而且还有那三百二十一名还活着的奴隶，要救出他们的性命来……”
　　郝启点点头，他对这个也有些头疼，他又问向了蓝灵儿道：“灵儿，你有什么想说的吗？”
　　蓝灵儿正色的对着郝启道：“郝启哥哥，你可还记得我们做下这一切的初衷吗？”
　　“嗯，当然记得。”郝启愣了一下，他明白了蓝灵儿想要说什么，也直接的说道：“是为了海盗岛上的受害者报仇，为了那些死得永不瞑目的人报仇，为了那些在海盗岛人间地狱中活活被虐杀，死得毫无尊严的人报仇。同时，借着这个报仇，震慑住那些完全不把普通人当成人，可以随意将他们杀掉，将他们当成工具，当成试验品，乃至是当成天材地宝饲料的世家贵族们，还有就是惊醒少部分的人，让他们知道反抗……这个初衷我一直记得。”
　　说到这里，郝启脑海里闪过了林熊的容貌。当初，林熊就是这样的大世家大贵族毫无忌惮下的牺牲品。虽然说他为其报仇，杀掉了害死他的主使人。但这其实只是他比对方更强罢了，这是力量的胜利，而非公平与正义的胜利……
　　善恶终有报啊……
　　“郝启哥哥还记得就好。”蓝灵儿点点头，她又带着忧虑的说道：“不管那个普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，有着什么样的想法，他现在就是灯塔的象征。如果郝启哥哥杀了他，这与我们的初衷或许就……”
　　“我知道，这也是我之前一直在想的事情。”郝启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，他揉了揉蓝灵儿的头发，看向了前方道：“所以我不会杀这个普智，我绝不会杀他。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会放弃我的初衷，放弃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，我不会杀这个普智……我会让法律审判他！”
　　蓝灵儿和张恒顿时都瞪大了眼睛，他们两个人都有些发愣。因为郝启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，以至于他们两个人完全没回过神来，甚至脑海里都没有这样的概念……法律？审判？内气境？这些概念组合起来，大约就和天上的星星吃起来味道像彩虹色一个样，这样的话语一般，完全就是让他们两个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。
　　“等，等一下，郝启，你说你要审判内气境强者？我没听错吧？”张恒依然瞪大了眼睛问道。
　　“不，你没听错哦，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。”郝启点点头承认道。
　　蓝灵儿也用与张恒同样的表情看着郝启道：“可那是内气境啊，先不说能不能审判，你想过吗？什么样的监狱可以关押这样的人？而且谁敢去审判？谁敢去关押？谁敢去执法？郝启哥哥，你自己不就是说过了吗？法律不等于正义，正因为无人敢于审判那些内力境的大世家大贵族。所以他们才敢肆无忌惮的与海盗勾结，罔顾人命，任意买卖奴隶。所以你才行杀一警百之事，那比他们更强的内气境又怎么可能用法律来审判吗？”
　　郝启抬头看向了天空，他喃喃说道：“正因为我想要杀一警百，想要善恶有报。所以才需要审判这名内气境啊，首先他与那些内力境的大世家大贵族不同。他并非当事人，他并非与海盗勾结的人，更确切的说，他应该是一个象征，这些权贵们最后的靠山，最大的象征，他就是这些凌驾在普通人之上，高高在上的大世家大贵族的象征。”
　　“那些与海盗勾结的大世家大贵族们，他们属于作恶的本体，是善恶有报的应报之人，必杀他们。不然那些无辜者在天之灵都会哭泣。但是这个普智不同，他是代表着力量自有，高高在上的内力境们的象征，杀了他，确实会极大的震慑那些高高在上的内力境。但是同样的，也会导致另一种情况的发生，这从铁山共和国创立的历史上就有例子，这点我不取。所以不如换一个方式，审判他如何……若是如此，活着的他，比死了的他有着更加巨大的威慑与震慑，也可以惊醒更多的人，当然了。”
　　郝启苦笑着道：“前提是我必须要打败他，并且有能力杀掉他。否则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枉然，都是虚言。”
　　郝启三人的这些话语，并没有让守望者组织的人听到。毕竟这事太过惊世骇俗了，说打败内气境可以，甚至说杀掉内气境也是可以，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被杀掉的内气境。虽然这个可能性已经是少得可怜，但这还属于所有人认知中的常识。但若是说要去审判一个内气境，定下这内气境的罪……那说出这话的人绝对会被当成疯子。而听到这话的人估计也会产生之前张恒和蓝灵儿那样的感觉，不可能！
　　之后郝启等三人去到了守望者组织在这个国家的据点，也是一处非常巨大的建筑群，而且就在望风国首都的近郊处，其主人是一个大商人，属于小家族范畴，家族里没有一个内力境，底蕴不够，只有财力而已。而这个家族的人就遭受过蓝海之影海盗团的迫害，家族中有好几个嫡系都因此而死亡，而且死得凄惨无比，其死亡凄惨，绝对不亚于郝启在海天国所看过的那些罪证卷录。比如将女儿和母亲剥皮后互换皮肤缝合之类。所以这个家族与蓝海之影海盗团简直是血海深仇，这还不单单如此。据说还有一个嫡系女子现在还活着。但是人肯定已经是再也回不到过去。据说现在就被带入到了铁山共和国中，身体被蓝海之影改造，神智被彻底破坏，成了一个大世家贵族的人形家具。虽然还活着，但是真不如死了更好。
　　这样的家族，在守望者这个新成立的组织比比皆是，整个组织里甚至还吸纳了许多普通人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蓝海之影肆虐几十年中的受害者，还有一些则是被那些大世家大贵族们迫害后幸存的人，这些千年世家贵族，千年门派组织，他们中的黑暗真是笔墨难写，其中的一些黑暗甚至都不是人类可以想象的，仿如并非人类物种的恶魔一般。
　　比如其中一个普通人的事例，郝启听后甚至浑身都在微微颤抖，那是一个在郝启必杀名单上的大世家，真正的千年世家，每一代都不少于四名内力境强者，祖上最强甚至出现过领悟了三神境，差一点进入内气境的超级强者，这个世家保存昌盛的秘诀也很简单，类似于苏诗烟的苏家，自有家族永不秘传的秘诀，那就是人工制造天材地宝。
　　这种天材地宝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材地宝，而是被称之为人丹的东西，将人禁锢在一个容器中，只留下排泄，呼吸，以及进食的地方，然后每天每天的喂食其特殊丹药成分，这些丹药都含有大量的丹毒。但是其中也有许多有效成分，然后被人体吸收后，就会产生出自然的抗体，以及凝聚有效成分在内脏的胆中。当然了，绝大部分的人丹都会在短期内死亡。但是人体的奥秘就在于，有些人对有些特殊的毒和病菌有着独特的抗体产生。所以有的人很适合成为人丹，只要能够活下来，那么每隔一年就可以收割一次人丹，就是活体取胆汁，类似郝启前世所说的活体取熊胆汁，痛苦无比，可怕无比，残忍无比，而人丹就在看不到，听不到，只能够呼吸，并且吃着奇苦无比的丹药活下去，一天两天，一年两年，乃至活得最长的人丹可以活二十多年……年年被取胆汁，永远无法得到解脱。
　　这个家族因为需要这人丹来为家族提供更多的内力境。所以所需求的奴隶也是越来越多，其中有许多人不适合成为人丹。所以淘汰率也是极高，正因为如此，这个大世家从蓝海之影那里购买了许多许多的奴隶，甚至都还不够，他们就暗地里劫掠平民普通人，将其变成人丹，守望者组织里就有一个普通人，他是一个国家的普通工薪阶层。因为带着全家去旅行时，遇到了这种劫掠，全家老小，包括他的两个儿子，一个女儿，妻子，父母，全都被抓去做了人丹，他则是运气好，在第一次测试丹毒时就陷入到了假死状态，而第一次测试时也都是那个世家的下人经手。所以没有详细查看，就把他抛尸荒野，这才在最后逃过一劫，之后上告无门。所有的政府警察，所有的媒体组织全都避之如蛇蝎。而那个世家仿佛是故意要看看到底有谁敢与其做对，根本就没有派人杀了他，就任由他到处上告，到处求助媒体，却被反倒被为了巴结这个世家的政府与媒体抹黑成疯子，迫害妄想症之类的精神病人，差点就被害死……
　　类似这人丹的事例还有许多许多，内力境不是那么好成就的。而内力境对于一个千年世家的存续则是至关重要的存在。为了能够延续家族，为了能够延续其富贵，种种可怕恶心的黑暗弥漫在其中，这些甚至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郝启都不曾想到的。
　　他听闻了好几个事例后，独自告辞，独自来到了建筑群的广场上，遥望夜空，眼中有着莫名的火焰，浑身都在微微颤抖……
　　（谭同，这就是你想要守护的秩序！！这就是你宁可打杀所有破坏这秩序的人，也要守护的秩序，你是不是认为，只要绝大多数人可以活下去，那么即便有少部分人被变成人丹。被变成树人，被变成人体家具也完全无妨！？那么我就想问，如果是你自己变成这些呢？如果是你的亲人变成这样呢？你的选择……我永不赞同！你且看着，我来打破这黑暗！那怕是死了用上复活系统也好，我一定要……）